倾诉人:邓秋桂 女 27岁 个体业主
记录人:见习记者 戴朗
时间:2009年5月7日
地点:邓秋桂小店内
在QQ上断断续续聊了很久之后,我才得以与邓秋桂相约见面。一个人打理着小店的进货、销售、售后,还有10个月大的女儿需要照顾,她忙得几乎没有时间睡觉,找记者倾诉更是一件太过“奢侈”的事情,几次约定都因她店里突发的事情而延后。
不惜绝食 只求离婚
我很饿,饿得头昏眼花,一个月大的女儿也开始哇哇大哭。我狠狠心,勉强支撑着起身,给她冲了一杯奶粉。都说母乳喂养对孩子最好,但我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,只要罗建文一天不答应离婚,我就一天不会吃东西,哪怕我饿死,哪怕只能委屈我可怜的孩子喝牛奶,甚至在襁褓之中失去母亲。
昨天罗建文还若无其事地出去打牌,嬉皮笑脸地问我:“你绝食能坚持几天啊?”如今他也开始慌神了:“何必呢!你这又是何必呢!”我懒得跟他说话,也没力气跟他说话,唯有指指桌上的离婚协议书。看着那两张薄薄的纸,他闷了半天,终于开口了:“好,我签字!不过有一个条件,孩子的探视权我是不会放弃的。”“可以。”我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。不付半分抚养费,却还能厚着脸皮要求探视权,倒也是他一贯的作风。
无论如何,婚总算是离了。2008年9月15日,我解脱的一天,结束了一个巨大的错误,顿觉浑身轻松,虽然打理生意、照顾女儿的重担从此要一肩挑起,但至少抛去了“丈夫”这个负担。在一年的时间里,经历热恋、失恋、重新恋爱、结婚、生子、离婚,朋友都说我的生活像是在演戏,我唯有苦笑:“为那半个月的幸福,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。”
福至心灵 闪电结婚
2007年9月的一天,朋友请我陪她去跟人吃饭,我懒懒地拒绝了。为了从小未圆的文学梦,我经常流连于各大文学网站,也认识了不少朋友,其中就有“浪子诗人”,诗写得张扬奔放,对人好起来也如排山倒海,为了我,他不惜放下所有来到武汉。只是诗歌终究敌不过现实的考验,与“浪子诗人”的爱情就像一场暴风雨,不由分说把我卷进幸福的漩涡,没等我回过神来细细体味,已经被抛回真实的生活,轻飘飘的灵魂复又沉重。他走后的这一周,我过得就像行尸走肉,哪有心思陪朋友聚会。
经不住朋友一磨再磨,我还是答应了,真让她一个人去跟一堆男人吃饭,我也不放心。就在那场饭局上,我认识了罗建文。他很健谈,也很幽默,胆子更是不小,饭局还没散,就公开宣布要追我。
我承认,那个时候的我,也需要一个男人帮助自己从郁闷的井底爬出来。很快,我怀孕了。正在纠结之际,罗建文带我回了一趟他的老家。他家也在农村,家境比我家更不宽裕,爷爷奶奶身体不错,父母也都是勤劳朴实的农民。看着他们一家三代围着一堆小菜慢慢择菜轻轻聊天的情景,我突然热泪盈眶。25岁了,同村的女伴早已结婚生子,我寻寻觅觅这么多年,不就是想要一个家吗,何苦总在过去的伤痛中挣扎?再说,一个跟家人关系这么好的男人,对妻子儿女又能坏到哪里去呢?
那一刻,我下了决心:嫁给他!
穷家太子 婚后露形
2008年春节前夕,我们结婚了。彩礼不多,大部分还是我背地里塞给罗建文的,他家还等着我们挣了钱回去翻修房子,哪有钱给我们结婚呢?简陋的婚礼,一穷二白的底子,这些我都无所谓,只是新婚那天,为了他父母的准备不周,罗建文把胸花往地上一扔:“你们怎么搞的?这婚老子不结了!”我这才知道,罗建文跟家人的好关系是由他父母的隐忍来维持的,他早已是被娇宠成性的“穷家太子”。
婚后半个月,是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。我肚子开始微微隆起,每天与罗建文牵着手同进同出、形影不离,那段时间,我深切地感受到,原来真的可以有一个人真实地让我感受到平淡婚姻的快乐、平凡夫妻的美好。
只是这种幸福太短暂了。半个月后的一天,一个旧日好友从外地回来,没有赶得上参加我的婚礼非常内疚,我请她吃饭叙旧后,她拿出一个红包非要塞给我。回到家后,罗建文伸手问我要钱。我把红包拆开,一共400块,便抽出两张:“咱们对半分好了,公平合理。”他脸色一下子大变:“没想到你这么小气!要不是朋友都说你有钱,你以为我会追你?”眼看着开朗体贴的他突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,我一下子愣住了。转过神来,我努力安慰自己,可能是我的话伤到了他男人的自尊心,有这样过激的反应我也应该理解。那天,400块钱我还是悉数给了他,他拿过钱,高高兴兴打牌去了。
没想到,这就是噩梦的开始。在老家过完年,我们又回到武汉,我在外面租了房子,继续打理店面,原本做手艺活的他再不出去做事,每天生活的内容只有几个:打牌、上网、吃饭、睡觉,剩下的就是问我要钱。三天两头地给丈夫钱,我也烦了,争吵中,他终于说出了实情。他一直就有女朋友,公开宣布追我不过是因为朋友都说我有钱,跟我在一起可以捞到好处,如果不跟我结婚,他娶的肯定是那个一直没有分手的女友。莫名地我成了第三者,有孕在身,又能拿他怎样呢?我一边照顾生意、维持家用、等待孩子出生,一边应付他不断找借口问我要钱,一边还得忍受他整夜与女友视屏。
明里纠缠 暗地开房
怀孕、生子过程中所受的苦,我已不想再提。做产检时,他宁可在家睡觉也不愿意陪我去,唯一一次顺道陪我去了,却把我丢在后面不管不顾,我因为急着回去看店子摔倒了,他也无动于衷;生孩子的头一天,我自己去医院订房,他呢?就那样冷冷看着我交费取表,动都不动一下,似乎我们母子与他无关,他只是一个看客。
我对他早就死心了。孩子生下来一个月,我不惜绝食,终于换来了一纸离婚协议。当时同意给他探视权,也只不过是我太想从这桩婚姻里走出来,不曾想,探视孩子却成了他纠缠我的理由,一会说想孩子了要来看我们,一会说我带孩子辛苦了要请我吃饭,更荒唐的是,居然还要求我不可以改嫁。孩子出生至今快一岁了,他的付出说来可怜,就一袋奶粉、一包纸尿裤。
纠缠我的同时,他却与只聊过一次天的“网友”相约开房。离婚后不久,我无意间发现,从一开始他就说是朋友的手机号码,居然是他本人在用。我好奇心顿起,倒要看看他处心积虑背着我多个号码干什么,便请我的女性朋友试着给他打了一个电话,他居然马上提出来去开房,如果不是在约定地点见到了他本人,我真的无法相信他居然是这样的人。如果说放不下对前女友的感情而一直没办法真心对我好起来,倒也可以算他痴心一片,可就这样跟人聊一次天便约去开房,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得出来?
现在,我只想好好把店子守着,把孩子带大,只是头疼的是,日后我该如何对孩子描述她的父亲? (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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